做了一个甜蜜过头的梦,这是我难得一次先做了个梦,中途醒了两三次,被不同的梦境搅和打扰后,醒来竟还记得。也是归功于我这短短几个小时,梦里梦外一遍遍提醒自己关键词,一次次警告自己不能忘,就真的记住了。
虽然梦境开头不是很好,算是噩梦开端,是我们一群人,被一个黑心酒店的变态员工扣下来,将我们十好几口人关起来,不让出去,整整关了我们十年。于我而言,那十年里,所幸有一个人,是我喜欢的先生。而其余人,都模糊了面目,我只记得我和他。
整整十年,我和他的交集只三次。一次是我央求他清唱《红玫瑰》给我听,他应了,也唱了,但提出条件让我不要录音,我本意是余生都可翻出重温,他的意思是,如果将来被有心人利用,不好解释,三言两语就将我与他之间撇的干干净净。他只是同情一个痴情于他的人,因为被困时光的无聊,愿意达成一个渺小心愿,但是涉及自己却不愿意成全到底。
还有两次分别是我主动和他主动的蜻蜓点水式极其短暂的亲吻。我是不敢惊醒我的爱人,不愿意吓跑他,而他,应该就是游戏而已。
如此就是我和他十年的全部了。这十年,我还不断见他同别人嬉笑打闹,来来往往。
我在梦里自省,若他是这样的人,我松不松手?可是梦里尚没有定论,我倒是把与他有关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了,如此还需要什么结论呢?按理来说,我和他不过三次交集,整整十年,三千多个日夜,我该是和别人的交谈更为密切,但我偏偏不记得一个人了,唯他一个,密密麻麻全部都记在心上,不敢忘,不能忘。
我觉得自己可笑,口口声声说要他好,但是在梦境里,却是我将他拉下深渊,同我被困,那样矜贵的人,和我们一群凡夫俗子被囚,这种情形下,我不去祈祷大家被救,反是借此机会接近他,日日盘算如何与他走得更近些。
有时候就是这样,人越是自私无理,才越显得真实,如果有人有幸,不对,是不幸,也这样喜欢一个人,应该就能懂了。
不过是,想要靠的再近一些罢了。纵使自己清楚,这一生都要错过,也慢慢疏离放弃了,但是午夜时候,自己的梦境,还不能做一回主吗?
这大半年,对我来说发生了许多事,跌宕起伏后心态也变化数次。有神采奕奕的时候,也有焦虑不安的时候,有软绵无力的时候,也有萎靡颓废的时候,有拼命强撑的时候,也有看透世事的时候……但是无论那个时候,我都想着他,哪怕有时恨极了他,要弃他了,也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的冲动,一觉醒来,思维回笼,又觉得,此生爱人不可负。即便是我决心要重头再来,丢弃往日种种,也是将他放在我的心尖上,一同带上,始终不肯舍弃。我诓骗自己和他人数月,说要慢慢将他放下,其实也没有,做了许多努力,也一直都没用。
如今带着他一同跑,又累又慢,疲乏到竭力,若是短暂的放下,也许还更能跑到他身边去,但模式已经形成,再难更改了。
往日便有无数迹象暗示我和他的无缘,是我不肯看不肯信,如今我都认了,全认了,命如此,便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