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不出的心事
如果有一天,我们在路上重逢,而我告诉你:“我现在很幸福。”我一定是伪装的。——《荷包里的单人床》(张小娴
陆尽訸:
有一段日子,我特别的嫉妒和你恋爱的每一个人。无论是男是女。
破开记忆的伤口,虽然我不敢回头。
那个被风化了天气的下午,我对你说,“陆尽訸,你给我找的男朋友吧。”你很认真地答应了我。之后你还说“我要找个合适你的人,这样才能放心的把你嫁出去。”你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么高兴。而那种高兴是夹杂着某些东西的,比如:你告诉了我你的个人情况后,你说你是开玩笑的,我那满满的失落如同一条没有尽头的河,近在咫尺,远在天边。就像爱。
我没有那么直白的表达我的暧昧,就像我不曾那么直白的表达我对你的爱。
我爱你什么?我问我自己,我心里的那个人说“你爱的是嫉妒,而不是他那个人。”我哭了。
女人是总是那样,得不到的东西,就像摧毁它,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别想得到。可是,无论什么事都有一个前提,这个前提就是【我还是爱你的,即使已经失真的了。】
我以为有生之年,我能够去一趟你开的酒吧。我以为有生之年,我能够坐上你从香港开到澳门来接我的车。我以为有生之年,我能够和你在铜锣湾去我最爱的那家日本烧鸟店吃烧烤。我以为有生之年,我能够成为你身边最重要的人。而不是之一。
后来,我发现我错得很离谱。两个人的关系是需要生活基础和共同爱好的。我们有的只有浅薄的一点点东西。
我不知道你喜欢张国荣的原因,甚至是迷恋。就像我也不知道我迷恋张小娴的原因。
有朋友说:我就是张小娴笔下的一个女人,为爱情,被爱情,为自己,被自己,折磨、伤害、慰藉、温暖。后来我用一个词来总结我自己:贱。
然后有一天,突然地,我觉得我该离开你。因为我放弃了去爱你的权利。既然得不到你,我就狠心的抛弃你。或许该说是被你抛弃。我从来不曾否认我是一个极端主义者。一旦我开始厌恶某个人,那我就要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删除的一干二净。
只是,遇见你之后,我竟然出卖了我自己。
在我从澳门搬到香港后的第二天,我在附近的超市里挑选吊灯,我是一个天生就恐惧黑夜的人,我的房间里不能没有光,就像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。
我在一颗巴洛克风格的复古吊灯下驻足了很久,我被那盏灯上画的人物深深吸引。
一个英俊的男子躺在葡萄藤下睡着了,没人知道他正在做关于什么的美梦,他的嘴角是微笑着的。他的头顶有一朵小黄花从葡萄藤上顺延下来。我觉得那朵花是爱上了那个英俊的男子。可是他真的知道吗?他的梦里有会是谁呢?【一个美丽端庄的女人吧。】小黄花对自己说。
看着看着我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,顺着脸颊一直向下,恐怕就连我的眼泪都不知道要流向哪里。它是无家可归的,我的爱也是无家可归的。我刚转身尽然跌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。我抬头,是你。陆尽訸。
我们三年没见了,但还是再见了。当初分开的时候,我没有对你说再见,因为我心里放不下你,你懂吗?女人越倔强就越脆弱,我伤不起的。以前我是你的某人,今天,以后,我还会使你的某人吗?或者,根本都是传闻,我们没有认识过。
在我们重逢的那个下午,我一个朋友对我说,她要结婚了。她说:我爱的人不可能被我拥有,所以我现在逆来顺受。我突然觉得爱情太恐怖了。没有人是他的对手。
那天我们在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,我已经忘记了是谁邀请谁的了。
你说你不是一个人,我说我还是一个人。
你说你准备去美国进修,完成你的学业。我说我离开澳门在香港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,卖的都是我自己设计的衣服。
你说你现在的对象是个男的,北京的。你说他愿意等你从美国回来。我想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,但只要你爱过我这个女人,似乎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你说不知道我们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幸运的遇见彼此,然后你给我一个礼物。叫我回家再打开。我尴尬了一下,因为我不知道要回送你什么。
你看出我的心思,说:今天的咖啡你要请我哦。然后你笑了,笑得和以前一样,只是现在的我没法跟上你的步伐一起笑了,我已经没有了那个习惯——你笑的时候我会立刻跟上你一起笑。
你送给我的礼物竟然是那盏吊灯,那个被我认为是伤感的故事的吊灯!原来我就是那朵花,你就是那个英俊的男子。只是你真的懂我吗?
我不知道人生是不是都难以用语言去解释清楚,爱,叫人变了那么多,失望和希望像一对孪生胎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。人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平衡点,可以让失望和希望平分秋色。只是悲惨故事太平常,失望总是比希望来得更汹涌。
陆尽訸,你会幸福的。我也会。
但如果有一天,我们在路上重逢,而我告诉你:“我现在很幸福。”那我一定是伪装的。
祭:林夏生。
文字| | 叶凉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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