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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钢的琴》的影评太多人高唱“父亲的爱”,为片中父亲的辛酸大唱《世上只有爸爸好》。我却看到一个文艺时代的终结。
那个时代的少年,他们穿蓝卡其布裤,少女只扎俩羊角辫穿大红色棉袄便可让男人驻足。不必踩十二厘米的高跟鞋,不需将自己穿得像发廊的霓虹灯。交通工具是自行车,有钱耍帅就买摩托。男孩坐在单车的前面,女孩因为男生突然使坏搂紧对方的腰。绿叶子从发梢飘过都红了眼。缓慢,浪漫,风景如小河流水来到你身旁。唱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,看俄文的资料,活生生用钢铁打造出一架琴——也只有文艺青年做得出来。
看了这部电影我更加肯定:真正的男人,是会修理家用电器的。所以我一直否认那些一口一个理论的人为“男子”(包括我自己,因为我不会修收音机)。而父亲,就是那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。
再没有人天真到会为孩子亲手打造一样东西了。他们会挥挥手掏出钱包,拿出百元大钞:“自己买东西吃吧。”再没有朋友会一辈子没做过坏事,却在四十岁以后还跟你跑去学校偷一架破钢琴。再没有一群真正文艺却懂生活的年青人,再没有相知相伴如此不真实又现实的中国故事。
有人说他们苦中作乐,我不这样认为。他们没钱,但还有生活。你们太可怜,除有钱,什么也没留下。
父亲之所以为父亲,并不是他多富有或多英俊,而来自于他那双单走乐器的大手,以及永远能将你的玩具修好的智慧,更别说他为你造了一架世上最华丽的钢琴。
只是,那些文艺青年现在都去哪儿了——也许他们厂的烟囱理所当然的与那个时代的文艺青年们,一起消失了?
也许我该下一篇小说,开头应该如此——
我人生中见过最帅最温柔的男子便是他。
他身上有着我周边男生所没有的成熟、冷静,像打伞一样给人安全感。
我哭着不敢找别人,跌跌撞撞敲开了他的门,他惊讶平时容光焕发的我如此憔悴不堪,红肿的眼睛,挂着鼻水的脸,头发散乱,衣着像脱水的白菜。
“怎么了?”他拉着我进去却被我抵触。
“我,怀孕了。”明显感觉放在肩上的手失去了力度,那一秒,我觉得也许有一个世纪的漫长,但又让我感到肩头的温暖还未散一个耳光闪了过来的迅疾。
像是所有“被背叛者”一样愤怒,无助,他表现的更加激烈,我大哭着想要逃走又被他一把拉住,直至我确切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,我才明白他抱住了我并不是幻觉。
“我们……”他在我身后哽咽住,但他逼迫不善言辞的自己安慰着,“我们一起养。不要怕,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。你不要怕……”
我不能把我的事情有太多,只是我坚信我眼前的男人永远爱我,而他有一个和别的男子一样的名字,我们叫他——
“爸爸”。